【流浪到~】從被遺忘到忘我 – 異質麗江

詩人龐德(Ezra Pound)是這樣描述麗江的:

「綠色山阻、白色草原;風吹過雪白的緩坡… 麗江的純淨藏在新鮮冷空氣中的雪、雨、蛔蒿、 …圍繞著生活平和的可愛人群。」

1923年美籍奧地利人洛克(Joseph Rock)來到緬甸地區,是為了深入研究可能可以治癒漢生病的大風子樹;然而,在拜訪雲南麗江之後,瘋狂地愛上這個納西古鎮,開始長達20多年的中國西南地區植物、語言、民族的研究,並出版西方第一本納西-英語百科全書。在洛克心中,麗江是個「物產豐富、風景優美、森林廣大、花草種類繁多、居民友善的神奇國度。」1942年俄國人顧彼得(Peter Goullart)來到麗江,一住八年,在他的「被遺忘的國度」一書中,紀錄納西人的生活習慣、風俗等,甚至包括藏人、喇瑪的宗教與文化。雖然因為中國的政治局勢改變,兩人在1949年一起離開麗江,但他們對於麗江的描述,深深影響西方的東方愛好者。詩人龐德雖然沒有去過中國,但根據洛克對納西族的深刻描述,他想像麗江自然環境的美與人文環境的平和,創作出關於麗江的文學作品。對洛克、顧彼得、龐德的讀者來說,麗江 – 這個被群山保護的納西古鎮,就像是遙遠星球上幻想小鎮,而關於納西的傳說就像一本小說。

麗江,因為它所處的地理位置,是南方的絲綢之路 – 茶馬古道的重要貿易站。雲南省出產的茶,經由茶馬古道運往印度,到西方國家。麗江是納西人的主要生活地,但因為與西藏相鄰,在20世紀初期西方學者、旅者的記載中,可以看到藏人在古鎮內的身影,族群間和平相處,貿易共享。與漢人傳統自給自足的防禦性古城相比較,麗江古鎮與週圍的遭環境渾然天成,群山環繞,土地豐饒,加上少數民族間的和平共處,根本不需要高牆的界線。

在20世紀初,被遺忘的國度隱喻麗江的人文與自然景觀遺世獨立,是屬於純樸納西人的大研古鎮。初到麗江的旅客,在進入山谷時,對眼前的美麗景象感到震撼,玉龍雪山上的白雪、桃樹上粉紅白花、鎮裡到處是玫瑰;在一片灰瓦建築群中,點綴著白色、橘色、紅色牆面。石板舖面的廣場人聲鼎沸;數條小溪貫穿古鎮,展現人與自然融和共處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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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麗江大地震,成了新型發展的轉機,亦震離了純樸的納西人。在多國投入修復、再造古鎮的過程中,多數納西人輕易地將店面租給來自四川的漢人,或者後期來自上海、廣州、深圳、北京的中國新世代。1997年,麗江古鎮被列入聯合國世界歷史襲產名錄,成為中國西南地區旅遊必遊之地。旅行團沾醬油式的旅遊方式,不是麗江主力客潮。麗江古鎮除了招喚旅客的餐廳、手工藝店、納西人的表演外,提供放鬆、發懶、浪漫想像的咖啡店、網吧、酒吧、小聚沙龍,才是古鎮內的主要消費標的。到麗江度假、休息的暫時性外來人口,幾乎佔領了麗江,許多人來發懶三天或更久,或者就留下來開小品個性商店。麗江成為年輕人不滿大城市裡金錢、酒肉、物質的避風港,中年人暫時逃離社會、家庭現實的豔遇之都,外國人再經歷一次世外桃源,卻失望折返的失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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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1978年,中國的門戶開放政策執行以來,加速傳統城市消失,使得麗江成為主流城市發展以外的異質空間。麗江的自然環境、古鎮內的歷史建築襲產,依舊承載人們的活動,象徵現代化發展的旅遊,取代常民生活,麗江的歷史地景成為異質空間的載體。時間凍結的古鎮,服務短暫停留的遊客,庇護尋求沉澱的心靈;「被遺忘的國度」中麗江遺世的美,成為思古幽情、遇見浪漫、追隨洛克的基礎,讓前來麗江的旅者,在快速轉變的環境裡慢下腳步,暫時忘記自我。這不斷流動的異質空間是表演的前臺,納西人上台表演;空檔休息打牌的當下,變成廣場的一部分,此時,這樹下的空間是後台。從「被遺忘的國度」轉變成「忘我的國度」,麗江被佔領。原本的主人退居到鋼筋水泥的城牆內,新的主人急於打開心牆,迎接新舊交替後的重生。

龐德從未去過麗江,憑著洛克的文字敘述,他見到麗江的美:

「麗江,被雪覆蓋山脊是藍綠色的。。。洛克的世界為我們挽留了麗江的記憶,在稀薄的空氣中的絲絲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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