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看看~】整救羅浮宮博物館的靈魂人物 – 賈克•喬札 Jacques Jaujard
「有些戰鬥,雖敗猶榮;拒絕迎戰,才是真正的失敗。」~~賈克•喬札
【來去看看~】整救羅浮宮博物館的靈魂人物 – 賈克•喬札 Jacques Jaujard
1793年8月法國羅浮宮博物館開始對外開放,珍貴的展品多來自皇宮貴族。之後,典藏品從初期的537件畫作、184件藝術物件,擴張到各類媒材,歷經各個不同皇朝時期的收藏,包含各歷史時期、藝術史時期的經典作品,無論透過捐贈、購買或軍事掠奪,收藏數量,直線上升。至今,羅浮宮博物館超過70,000件的藝術收藏,到羅浮宮博物館參觀,等於觀賞到世界級的藝術收藏。羅浮宮從皇宮轉變成博物館,是法國財富、權力、皇宮貴族意象的象徵,巴黎則成為世界重要的文化首都之一。
2009年羅浮宮博物館舉辦一個相當特別的展覽,展出56幅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德國與法國攝影師的珍貴作品,內容包括兩大部分,一部份是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羅浮宮博物館工作人員將館藏裝箱、運送出館的過程,讓觀賞者了解羅浮宮博物館躲避納粹軍團藝術掠奪的歷史紀錄。另一部分則是德軍從猶太家族、藝術收藏家手中掠奪的藝術作品,集中於皇宮內,分類整理的照片。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歐洲成為大戰場,因為法國甚早就被德軍占領,加上希特勒對巴黎文化的鍾愛,城市本身未受到太嚴重的戰事波及。然而,許多史料證明希特勒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計畫性地搜刮世界級藝術品,以及散落在歐洲的德裔藝術家作品,並有意識地破壞近代藝術創作。羅浮宮博物館之所以可以逃過一劫,全因為當時擔任國家博物館聯合會(Réunion des musées nationaux)副主席的賈克•喬札(Jacques Jaujard)的先見之明。喬札在1926年開始擔任國家博物館聯合會秘書長,1933年成為副主席。由於他曾在1938年西班牙內戰期間,協助馬德里普拉多美術館(Museo Nacional del Prado)將館藏移至瑞士,以免受到戰爭波及。因此,完全不相信英、法等歐洲國家對希特勒的姑息政策。就在德軍占領波蘭的前幾天,在沒有政府單位下令的狀態下,喬札毅然決定將羅浮宮內的珍貴收藏,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整個準備歷程是從1939年的8月25日開始。喬札謊稱修館三天,但其實是啟動幾百名員工、學生日夜趕工,齊力將館內重要收藏品,包括畫作與藝術物件等,分類、裝箱、標註重要性。黃色標點表示珍貴收藏,綠色表示重要收藏,紅色表示世界級收藏。其中裝著達文西蒙娜麗莎微笑的箱子,就標註了三個紅色大點。除了將部分收藏品藏在博物館內地下室,其於重要作品總共1862箱,從8月27日起由203輛私家車、救護車、卡車、小貨車與計程車等不同交通工具,載運到法國境內數百個私人古堡藏放,尤其是位在盧瓦爾河谷地區(The Loire Valley)的古堡,如香波爾城堡(Château de Chambord)。就在9月3日法國對德軍宣戰那天,最後一件作品 – 薩莫特拉斯的勝利女神(Winged Victory of Samothrace)亦被運離羅浮宮。1940年8月16日,當希特勒的專屬藝術管理官員梅特涅 (Count Franz Wolff-Metternich)來到喬札的辦公室門口詢問羅浮宮的藝術收藏時,羅浮宮內幾乎空無一物,只剩下牆面上粉筆字跡,寫著原本掛在該位置的藝術作品名稱。之後,戰事不斷擴張,重要藝術作品,從一個古堡移往更南方的普羅旺斯與庇里牛斯山古堡,譬如「蒙娜麗莎的微笑」就被移動了五次之多。直到1944年解放巴黎後,這些被安全地藏在古堡內的藝術品開始被運送回到羅浮宮博物館,回到原來的位置。一直到1947年完成所有作品的復原工作,終告完成。
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造成的傷痕歷史一直是電影、文學的主要題材,2014年喬治庫魯尼導演的《大尋寶家》(The Monuments Men)是第一部以搶救歐洲藝術收藏為主題的電影,以戲劇的手法舖陳同盟國如何從納粹手中挽救整批藝術作品的英雄式過程。在現實中,戰事緊張的當時,喬札無法從官方的立場確認藝術品是否仍舊在法國,他的策略是利用情報系統網絡,持續追蹤記錄那些藝術品被沒收,送到哪裡,例如羅斯·瓦蘭德 (Rose Valland) 就是那個關鍵性網絡之一。然而,《大尋寶家》從美國觀點敘述同盟國英雄式的成就,不僅賈克•喬札未被提及,反而藉由女性關鍵人物瓦蘭德取代。這樣的轉換與迂迴手法引起法國的反擊。2014年法國導演Jean-Pierre Devillers與 Pierre Pochard,以記錄片為背景,加入人物動畫,以復合媒材的形式將喬札拯救羅浮宮博物館內珍貴典藏品的冒險過程,拍攝成電影《Illustre et Inconnu: Comment Jacques Jaujaurd a sauvé le Louvre,(英文片名: The Man Who Saved the LOUVRE)》平緩舖陳,配合真實的環境情境,勝過好萊屋的戲孽手法。
第二次世界大戰,希特勒重新收集德裔藝術作品的野心,以優越感的思想邏輯對應非同類藝術作品的模式,並不亞於對不同族群人類的迫害。作為藝術收藏的頂端,賈克•喬札選擇迎戰,成功地拯救羅浮宮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