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看看~】迷宮 The Labyrinth
[來去看看] 迷宮The Labyrinth
蘇格拉底是這樣形容迷宮的,他說: 「我們以為已經到了終點,但迴路一轉,才發現似乎回到起點,一切又像回到當初。」
迷宮(Labyrinth),來自里底亞古語labrys(雙刃斧),對稱的幾何圖形,加上蘊藏的空間隱喻,使得迷宮與死亡、禁錮脫不了關係,就像個令人迷途的宮殿。希羅多德(Herodotus)的旅行日誌大概是對埃及迷宮的偉大與尺度之大描述最詳盡的記載,埃及以建造宮殿的方式,將12個國王的宮廷對稱配置成迷宮。雖然埃及迷宮的偉大程度不亞於金字塔,但實質環境消失後,埃及迷宮成了最大的考古迷團。反倒是西元前第三世紀在克諾索斯(Knossos)出土的迷宮圖騰,開始了希臘神話對迷宮的具體詮釋。米諾斯王(Minos)建造迷宮的目的是監禁半人半牛的怪物 – 米諾陶洛斯(Minotaur);但對阿里阿德涅(Ariadne)女神而言,迷宮是她的影舞場,在與紡紗軸共舞時,編織出神奇的希望絲線,柔順不斷,成為中古世紀基督教教堂內如迷般的希臘鑰匙飾紋(Greek Key),流傳至今。
迷宮的形式有許多種。西元前第三世紀在克諾索斯(Knossos)出土的錢幣上拓印著迷宮的圖騰,七環單行的向心表徵被視為生命中一段有特定開始與命中注定的旅程,就像曼陀羅一樣。迷宮指引的是一條從外圍到中心的完整歷程,沒有死路、沒有分支,更沒有謀略與花招。這類七環單行迷宮因為形式簡單,是後期多種迷宮發展的基礎,加上它沒有地點、區域的獨特性,在中古世紀時期受到普遍使用,如典型圓形與正方形迷宮;直到羅馬時代,迷宮的形式有了多樣性演變,大量類似迷宮的圖騰被運用在教堂地面或牆面,成為馬賽克紋路的一種。
第十世紀以後,迷宮的圖騰被普遍使用在義大利教堂,成為牆面裝飾性紋飾或殿堂舖面紋路,如羅馬的Santa Maria in Aquiro教堂內直徑五英呎的黃綠斑岩迷宮舖面、12世紀的Santa Maria-di-Trastavera教堂內11英呎長的迷宮舖面、…等。受到義大利的影響,概念類似的迷宮亦被引用在中古世紀時期的法國教堂建築。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夏爾特主教座堂(Chartres Cathedral)內40英呎長的藍白石材舖面迷宮(保存至今),以及亞眠教堂(Amiens Cathedral)中殿內42英呎長的迷宮圖騰(已拆除)。雖然基督教教堂引用迷宮圖騰的原因沒有確確考據,但多少與奉獻、接近聖靈、拒絕誘惑等有關。法國考古學家杜蘭德(L. Durand)更認為這類迷宮具有祝福的意義,是靈魂接近天堂的象徵,就像朝聖的教徒在抵達終點,進入聖殿時,循著迷宮的路徑進到中心,再循著圖騰走出迷宮,滿心喜悅地回到自己的家鄉。可見迷宮在基督教徒生活中所具有的祝福意義。
迷宮一詞在不同的文化傳承與脈絡下被廣泛使用,除了被視為儀式性路徑的一種之外,甚至是一種精神性的比喻式。例如柏拉圖就曾經以迷宮來形容一種精心思慮的辯論。迷宮圖騰是依照協調的比例與平衡的能量等原則設計,順時鐘、逆時鐘的路徑,亦常被比喻成人類左右腦之間的平衡,例如十七世紀出土的七環印度迷宮圖騰,代表了人的七個主要脈輪,能量的中樞;北美印第安托赫諾奧哈姆族(Tohono O’odham)的「人在迷宮 (I’itoi)」圖騰,從宇宙論眼光勾繪出創物者與環境的關係。
近代迷宮的形式、堆砌材料、地點與目的越來越多元,如在海濱、在山上、在公園、在校園等地點,如石頭、草地、沙、布等材料,延伸出更具有文化、精神與冥想功能的迷宮。對無法到達遠方朝聖的教徒而言,走進迷宮、走出迷宮的過程,猶如朝聖一般,具有救贖與啟示的作用。對自我療癒者而言,藉由排列迷宮的過程,達到紓壓、冥想、告解、內在平衡、自我知覺、尋求內在解答等目的。
走進迷宮,意念專注、持續步行;偶爾坐下,冥想、靜心;走出迷宮,沉澱純淨、持續步行。
“對阿里阿德涅(Ariadne)女神而言,迷宮是她的影舞場,在與紡紗軸共舞時,編織出神奇的希望絲線,柔順不斷,成為中古世紀基督教教堂內如迷般的希臘鑰匙飾紋(Greek Key),流傳至今。”
曼陀羅形式的迷宮圖騰
“夏爾特主教座堂(Chartres Cathedral)內40英呎長的藍白石材舖面迷宮(保存至今)”
義大利考古學家Canina所製作的埃及迷宮復原圖。
法國考古學家Durand所繪Santa Maria-di-Trastavera教堂內11英呎長的迷宮圖騰。
法國考古學家Durand所繪位在拉文納(Ravenna)S. Vitale教堂內的迷宮圖騰。
大塚麻子設計,位在北投私人庭院內。(圖片來源: 蔡芷芳)
位在美國帕薩迪納阿林頓公園內。(圖片來源: 蔡芷芳)